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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尘埃落定浪难平(7)

8.尘埃落定浪难平(7)

武试的地点,还是六艺坪。相比于文试,反而是这武试作弊出手段的机会多一些。文试就算是偷了考题还是其他的什么手段,只要张鉴还能参加就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结局注定无可更改。

但是武试,相比之下可做的手脚可就多了去了,白玉楼昨天还给许静仪和莫相问灌了顶,这样的场下功夫肯定各方都不会少,场上功夫就又是一番学问了,上场之前还可以嗑药,幺蛾子多得很。

所以……这也是白玉楼需要亲自坐镇的原因了,万一有什么事情可以当场下令并且也有足够的实力应变。

“武试第一场,第一顺位张鉴,第四顺位宇文恭,请上六艺坪。”白玉楼一脸不爽地走到六艺坪中央,原本定下的主持是云苍渺,但是今天云苍渺居然说什么这是大礼需要圣司坐镇等等一大堆大道理,最气人的是今天白玉楼自己喝的有点多还真就信了大师兄的邪……于是现在就是难得的圣司主持,大概整个书山墨海这辈子也就只能看见这么一次了。

“行武之前当谨记,起剑不为胜负杀伐,行仁王剑以仁以德。”白玉楼看了看左手边的张鉴,又转向了右边的宇文恭,一副老大不情愿的口吻,“这一次的仲裁是我,想要搞什么花样的话事先想好,还有什么意见么?”

见二人都点了下头之后,白玉楼也点了点头,“那我也不用多说什么了,开始吧。”

儒门比武,历来选用钝剑,毕竟比武之意不在决生死。用剑也是统一铸造的制式剑,与一般弟子日常所用一般无二。张鉴和宇文恭从一边剑架上取下长剑,同时在手中竖起,剑锋齐眉,鞠躬行礼。

“张师兄,得罪了。”宇文恭的脸上缓缓绽露出一丝笑意,他乃是许沧海记名弟子,排位又比张鉴靠后,叫一声师兄理所应当。

“师弟客气。”张鉴则是平心正意地端好了剑,先不说他们之间有没有同门之谊,就算有,这也不是应该讲求礼让的地方,更何况他就算现在屈身事曹也只是权宜之计,毕竟还是不能让这个真真正正代表世家利益的师弟上台,“非常时刻,师兄不能留手,还望师弟恕罪。”

“师兄才是客气。”宇文恭笑了一下,却已经运腕出剑,之前已经互行剑礼,代表比试开始,那么无论何时出剑也都合情合理,一步踏上,当头就是一斩,仁王剑,意凌云天断沧浪!

张鉴也止了话头,侧开一步,提起全身浩然气向上一格,剑身相击,气劲相冲,就算功体相当也毕竟应对突然,张鉴被击退四五步,刚刚站稳,宇文恭已经又是踏步逼上,长剑一挥一扫,浩然气挥洒如虹。

“君子五风,仁心明玄黄!”

场外观战的白玉楼看见宇文恭的这一剑,不由得挑了挑眉毛,这是儒门的秘传剑式“君子风”的第一式,虽说是秘式,但其实三代弟子之中立有功勋者就可以审阅研习,威力又颇为可观,在儒门内部居然还算流行。但这一式本身的种种变化极难用尽,再加上所用真气和威力之间的比例并不是很令人满意,若非特殊情况可用来替代的剑招实在太多,因此就算是白玉楼也不是很喜欢用这一套“君子五风”。不过宇文恭乃是二代弟子,这“君子五风”在他所能研习的武学中只怕能称第一,所以他选用这一招倒不奇怪。

“君子五风,义胆耀八荒!”

君子风的第二式,张鉴拧腕发剑,剑身侧切在宇文恭的剑口,浩然气震,硬生生嗑开了对手的长剑,紧接着一剑反撩,宇文恭遂抽身疾退,但毕竟慢了半拍,胸口被一剑划中,虽然是钝剑,却也被浩然气震伤了肺腑,交手的第二回合,竟然已经吃了小亏。

张鉴毕竟入门较久,又是许沧海亲传,占得上风倒也不奇怪。白玉楼拧开葫芦灌了一口,双眼虽是无精打采,但场中的一切却是尽收眼底。

“师兄的君子风,果然比小弟我纯熟得多啊。”宇文恭调和内息,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又竖起了长剑,“这执令之位,想来师兄势在必得。”

“师弟若能认输,还不算毁我二人同门之谊。”张鉴又回归了齐眉礼的姿势,“你终究还是赢不过我。”

“言之过早!”欺身再上,宇文恭周身真气陡然一变,白色浩然气散去,竟然换上了丝丝缕缕的金光,真气凝剑,隐隐有梵唱入耳,起手,竟然是佛门秘式,“菩提四证,了却六根!”

原本只是百无聊赖喝小酒的白玉楼,看见这一剑,一个没忍住,一口秋霜喷出了三四丈。这是佛门的秘式,只不过由于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在书楼中保有副本,不过同样君子风五式在清净莲海的藏经阁也有副本,也算是不亏不欠。白玉楼倒不是惊讶宇文恭能用出这一式,而是他为什么要用这一式。白玉楼本身八脉皆通,兼修多家内功倒是无碍,更何况还有道家的秘传心法“无罡无相”做基底,用出来问题不大。可是宇文恭不过四脉之身,又是用浩然气强运佛门之招,威力甚至还比不上他那半熟不熟的君子风,张鉴又不是会被唬住的人,个中动机实在难猜。

果不其然,徒有其表的一式,被张鉴下意识的一招“禹门锦鲤化苍龙”绞杀,真气相抗,宇文恭被狠狠弹飞,再起身时,嘴角已经带上了血丝。

“华而不实,用来无用。”张鉴淡淡地道,说得白玉楼在场外都在点头。

“粗陋之学,到底还是胜不过师兄么?”宇文恭浅浅一笑,还是提起真气摆好了架势,“再来试试这一招如何?法剑三清,元始炼阴阳!”

佛华又转道元,炽烈真气凝聚剑上,挥出一斩,地面草木尽枯!

“野心不小啊我去。”白玉楼这一下子是真的明白了宇文恭的想法,儒门君子风,佛门菩提证,道门三清法,原本系出同源,所谓三教合流之招,便是以这三部武功为根本而提出的思想。白玉楼那日的“钟破鼓烂”一式,便是以“菩提证”为骨辅以“君子风”和“三清法”而成的佛解三教合流。同理儒门也有儒解,道门也有道解,只是毕竟还是难以做到真正的三教合流罢了。

“还不死心的话……”张鉴提剑踏前,“对不住了师弟!”

毫无花俏的上步,张鉴挺剑踏前,一剑刺出,似是无招无式,却自然而然的令人生出无可抵御之感,“接我一剑!”

剑身相碰,只闻一声金铁交加,浩然气奔流之间,宇文恭竟然已被这一剑击退,明明是钝剑,白衣竟然带上了血迹。

“这是……”白玉楼眼光一肃,“沧浪剑赋?!”

不是仁王剑术,却是剑仙绝学。张鉴长剑连舞,剑气奔流如江,宇文恭原本还想趁势反击,熟料甫一接剑便被死死压制,力道,速度,乃至剑气剑意,统统被压制,除了退,别无他法。

“疾如电兮浩如江,”张鉴得势再进,长剑起舞,剑光纵横,在六艺坪上犁开浅浅深深的沟壑,“如蛟临兮如雨狂!”

一式两剑,剑气行云流水,宇文恭应接不利,只能一退再退!

“天门开兮气如煌,临千阵兮破万枪!”

又是两剑,剑气破开地面,碎石飞溅之间,宇文恭倒飞而出,重重落在了六艺坪边上,再往外一步,便是出界出局。

沧浪剑赋,前朝诗酒剑仙李青莲所创的剑法,由于他身出儒门,故而将这剑法留与师门代传。张鉴能使出这剑法倒不至于太令白玉楼意外,但是能达到完全压制住与他本身功体根基相近的宇文恭,代表在这剑法上的造诣已经颇为精深,精深到白玉楼也要说一声好。

“师弟,承让了。”张鉴收剑齐眉,依旧是一丝不苟地行礼。

已经没了再站起身的力气,宇文恭奋力起身,虽然只能撑着剑才能不让自己倒下,但他还站着,不屈不挠地站着。刚刚身中七剑,已经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若非张鉴刻意留了一寸气力或者用的是开刃剑,只怕现在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多谢师兄手下留情……”宇文恭笑了,笑得很惨,笑起来的样子还很好看,“还为我留了最后一搏的力气。”

“再运气的话,可就不是躺十天半个月能养好的伤势了。”张鉴善意地劝告了一句,“你我同门,何必如此。”

“因为我要赢啊。”宇文功依旧是那个看上去就很惨的笑容,“我要当上执令,这样才能帮上家族,成为有用的人。”

“所以师兄,得罪了!”

话音刚落,原本已近油尽灯枯的宇文恭忽然气势一变,浩然气节节攀升,转眼之间就已经如同从未受伤一般,只不过面上满是病态的潮红色,看向张鉴的双眼里也满是刺目的血红。

“儒解三教合流,天长地远,丹心未晚!”

迅雷不及掩耳,张鉴刚欲挥剑,宇文恭就已经逼到了他面前,浩然气如长河决堤滚滚无休,封锁住了他所有能够腾挪闪避的空间,当头一剑,却是半点儒心仁德之意不存,只有杀意肆虐。

“住手!”

更加澎湃的浩然气,直接打破了宇文恭的封锁,白衣身影破空而来,雷霆电闪之间,已经挡在了张鉴面前,右手拇指食指,死死拈住了劈下的剑刃。白玉楼经内真气回转,轻飘飘一指戳中宇文恭丹田,登时破去一身劲气,宇文恭脸色一变,真气溃流,钝剑登时落地。

“圣司插手,只怕不合规矩吧……”宇文恭苦笑着道了一句,再也稳不住身形,缓缓后仰卧在了六艺坪上。

“刚刚那一招……不是儒门心法。”白玉楼看着卧倒的宇文恭,抬手阻止了想要说话的张鉴,“且不说你能不能学到杀身成仁,运气的方式也大相径庭。”

“那是魔教《大光明篇》,圣火焚夜术。”白玉楼顿了顿,“谁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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